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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A劳资谈判,越谈越热闹了。不但谈崩了,也谈花了——各种手段都开始用上了。举凡谈判都是这样,一开始正襟危坐,和和气气,谈着谈着就二目圆睁,恶语相加,后来就该互相威胁,尔虞我诈,再后来彼此渗透,相互策反。NBA的这出戏,已经唱到了双方互相威胁,大放狠话。: y( Q% ]0 a5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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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周,大家从劳资双方那儿得到的信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资方代表斯特恩在上周就说了,给你们3天时间考虑,是否接受50%提案,如果不接受,3天后从只分你们47%谈起。当时劳方俩带头的——比利·亨特和费舍尔真给吓唬住了,说回去跟大伙儿商量商量。又谈了好几天,劳方决定证明自己也不含糊,今天凌晨纠集了30位各个球队代表站在统一战线上,全票否决资方提案,当场宣布工会自我解散,并且要诉诸法庭,状告资方违背了反垄断法(法律名词,你可能不懂,但其实你用不着懂,继续看)。说白了,这就是对资方的反威胁。你威胁我一道,我也威胁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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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1 s+ r" s3 k0 `3 f/ ^ 有很多球迷,看劳资合同的新闻都看晕了,也不知道这些行为代表着什么,为什么工会自我解散就是对资方的反威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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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v, X8 N) a 这么说吧,工会一解散,就没有一个机构代表运动员再统一谈判了,所有球员共同委托了两位大律师,把诉状递交给法院。美国的法律程序那叫一个漫长,光这个过程,最少就得45天。也就是说,等立案的时候就年底了。立完案,再反复出庭,取证,辩护,一通折腾,明年就开春了。所以真走这个程序,就意味着这个赛季的NBA肯定没了。劳方这么干,就是让资方看看,别以为我们害怕赛季彻底取消,我们横打鼻梁,拍着胸脯,我们团结坚定,我们可不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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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3 e Q% s: _; S 那么怎么叫威胁呢?劳方真想把这个赛季取消么?当然不是了。如果真想取消,那现在就彻底走法律程序得了,你也别跟我谈了,我也拒绝跟你谈了。但事实是,劳方一边吼着走法律程序,一边又宣布,虽然工会没了,但所有球员一块儿雇的那两位大律师,在这期间还是会代表球员跟资方继续谈。虽然不叫工会了,但其实换汤不换药。比利·亨特也说了,“虽然我不掌管工会了,但我还是会以个人身份继续帮着谈,我随时等着斯特恩的电话。”这也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从这些细节上,能非常清晰地看出来,劳方还是想谈。所谓走法律程序诉讼,只是一步棋,为了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想迫使资方再做出妥协,然后在45天之内达成协议,诉讼程序就可以终止了。7 ^* t1 G8 x( g# c3 o! ~" z# g
! s" ]# D9 o6 U0 j3 N- Q 但这步棋,也是一步险棋。劳方的威胁真能吓唬住资方么?美国国家劳资关系局的主席杰·克鲁宾一眼就看明白了。今天他评论说:“虽然球的形状不一样,但情况都一样。NBA劳方现在的选择,以前棒球(MLB)干过,橄榄球(NFL)干过,冰球(NHL)也干过,但劳方其实都没什么可拿出手威胁资方的筹码。”说白了,你最多也就是不打球了,但如果资方感到自己还会亏损,那资方宁可不开赛,不开赛就不赔钱。0 ]% P" ^# D* N/ _
- A0 }& ^6 S8 ~. I. P* P, p/ s- ? 这次劳资谈判一开始,咱们就说过,三分之二的老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必须改变整个分成和劳资体系,既改变亏损局面,也改变球星纷纷投奔大城市、小城市竞争力越来越小的现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坐拥其他产业的老板是豁出去了,吃青春饭的运动员豁得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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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n! L1 W: c) [6 b- } 所以劳方纯属自作聪明,吓唬不住资方。一旦吓唬不住,一看资方还是没有任何妥协,劳方就还得做出终极选择。那就是或者低头认怂,接受资方协议,或者一条道走到黑,整个赛季停摆,一年没有NBA,看看到底谁怕谁?那如果整个NBA赛季都没了,到时候究竟谁怕谁呢?从事过北美职业体育联盟发展研究的冰球专家李龙谋,跟我讲过发生在NHL(冰球联盟)上活生生的案例。* d# z5 Q6 h4 J- ^$ x' s!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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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2004年,NHL跟现在NBA差不多,30支球队里20支亏损,闹劳资纠纷,也停摆了。当时资方要确立硬工资帽,把每支球队的工资上限定在4300万美元。劳方觉得太低了,两边谈不妥,各种战斗厮杀,最后劳方也解散工会,走法律程序,整个2004至2005赛季停摆。活活扛了一年,老板一点事儿没有,都忙别的去了,爱咋咋地!运动员可真急了,家里等米下锅呀,腰杆也软了。劳方又主动找资方,说“咱们就按你们说的,4300万美元,咱们恢复吧!”你猜资方怎么说:“着急啦?4300万美元那是去年的数儿,现在是3900万美元。打不打?还不打,明年就3500万美元了!”最终劳方接受的提案,就是3900万美元。这就叫没有最低,只有更低!也就是斯特恩说的:现在你们不接受,下次50%都没了,咱们从47%谈起!- a6 z# u# C0 O" t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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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走到这一步,应该说,美国人的法律意识很强,劳方非常注重为自己争夺利益,这值得我们学习。但全世界的商场规则都是一样的,做买卖,老板得赚钱,雇员才能挣钱;老板有肉吃,雇员才能有汤喝。资本的法则:老板制定游戏规则,而不是雇员制定。见好就收,共度时艰,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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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i# [( G: t0 V) m j6 h 甭管西风还是东风,这个世界,老板不怕打工的,千古一理。$ v' J: E" { e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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