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对于巴西意味着什么？

钓鱼岛是我们的

在巴西，即便是贩夫走卒，日子也快活得像是天天在过节。所以巴西人爱运动，不爱劳动。任何体育项目都能在巴西找到土壤和信众，但是只有足球能将所有巴西人汇聚起来，引发全民狂热。

2014年对于巴西人来说就是开大趴的时间},也许一整年都是，或者至少
; i8 X# H8 Z: Q$ Y大半年是.而在此之前，则是期待派对到来.至于筹备工作进行得如
7 B! P2 @; i: o何，就连组委会的人都不上心，难怪提到这个，国际足联秘书长瓦尔克
) m; i$ b# F7 \1 H; X) h" V会在公开场合吐槽.且不说2014世界杯，今夏的联合会杯都受到了球场
工期的严重拖累，6个承办城市中，只有贝洛奥里藏特和福塔雷萨两地
的筹备进度达标。如期竣工的紧要性，瓦尔克已经强调了超过一年，期
间还因为批评的尺度间题向巴西的世界杯组委会道过歉.考虑到瓦尔克
是德国人，他对于时间部题的永恒焦虑可以理解，但关键在于他不理解
! S  S5 j! b0 s5 TBrazil Style，更不懂得欣赏，所以只能自取其辱.
0 M7 `+ b3 O" K2 F& M+ b8 l“瓦尔克就是个傻逼”，老约翰骤然间正常化的表达方式让我有些措手
不及，“这个呆逼根本不了解我们巴西人对世界杯的重视程度，请放
, C, G$ B2 A. p9 {1 C心，一切都会很Okay!”我是在里约热内卢的科帕卡巴内海滩边的一所
; k+ L* @% U( j& X4 W酒店门前遇上的“老约翰”。他的英语在巴西人当中简直堪称出类拔
萃，作为一名掮客他深知掌握外语的重要性，不过在据说危机四伏的里
约，我之所以敢站住和老约翰攀谈，当然不是因为他会英语，而是他在
" \( N* h* B/ p! R1 f+ V" M看到我的亚洲面孔后对我喊出了一声“你好”—在我稍迟疑考虑是不
是要接茬的当口，他又用日语来了一句Konichiwa(你好)，很显然他和
我一样心里没谱.老约翰当然不是他的真名，这样的名字对于一个巴西
土著来说实在是太山寨了.不过绝对容易被记住，而且朗朗上口.唯一
/ `0 v3 D( [9 F+ ]$ u' Z的部题是，他递给我的名片上印着David，然后是孤零零的电话号码异
) n6 d+ H% I6 N1 I0 ]) Y6 T2 @8 ]- A常醒目，名片的最下方是一行小字:血拼、泡吧、宝石、咖啡、女人。
“老约翰”的营业内容到底有多宽广，这不重要，因为他告诉我:“朋
" d) x! L* ]& F2 _* `0 _友，在巴西如果你需要帮助，或者你想做任何事，请告诉我，我来为你
* I1 l) v1 ^# p$ v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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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1 X( h4 Y) V1 K在看出我对宝石和女人都无感后，老约翰的身体和神情都懈怠了下来.
+ y6 Y$ \3 G0 a/ R5 I: R* C虽然热情不再，但他不排斥和一个外国佬聊聊巴西足球.在我把关于巴
西世界杯的网络新闻照本宣科地告诉老约翰后，他用好莱坞式的语言表
达了对瓦尔克以及国际足联的隆重问候.老约翰不算太老，巴西上一次
6 q1 q8 W* O; f# X& f承办世界杯的时候他已经3岁了.虽然记忆模糊，但这并不妨碍他滔滔
不绝地讲述巴西足球的辉煌历史和他们的真爱如血，就仿佛他亲历过巴
西自宣告独立以来的一切。“马拉卡纳球场是最棒的，至少能用100
年，或者至少60年，可是那些官潦居然要求修缮马拉卡纳?他们根本不
懂足球，也不懂巴西人。我们只用了一年就建造了马拉卡纳，现在不过
  R0 q; V2 b" E$ Y6 V是修修补补一一这次，这次确实维修的时间有点长一一但是只要我们认
2 f6 J$ x8 k; K: w5 d真起来，一切马上就绪.”看老约翰激动的架势，就算我提议今年夏夭
直接举行世界杯，他也会替巴西组委会应承下来.
, L3 g3 F: g* u不过老约翰倒不完全是吹牛逼，巴西当年建造马拉卡纳球场也就用了两
年不到的时间，超过10万名工人夜以继日，声势堪比建造金字塔，目标
; h% m8 j: [  F$ E3 ?1 A7 ^, C俨然要赶美超英.马拉卡纳体育场之所以如此宏伟，源于巴西人对“极
大”的追求.对于这个国土面积和人口总数都位居世界第5的金砖国家
( C9 b/ u, y0 Y( P, u: {# K来说，他们因为丰富资源而高涨的自蒙感需要“极大”来承载.这必须
8 N, V# k+ I: @5 g- N- Z  W是超常规的大，比巨大还要宏大.和对马拉卡纳球场的诉求相一致，随
8 V) t% w, t+ a& I$ V( A1 c性的巴西人对于足球成结异常苛刻.瓦尔克的同胞可以理性地为2006年
世界杯的季军成绩庆祝，而对于巴西人来说，1950年在马拉卡纳被乌拉
生队劫走金杯则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创伤.这种痛楚带来的深刻印象甚至
超过了此后的5次世界杯称雄。在巴西，出版制作过数不清的书籍和音
/ n3 C- `- Q" W像制品缅怀1950年的决赛浩劫，而纪念其他几次世界杯夺冠的像样书籍
却不多见.总之，在足球方面，随和的巴西人变成了完美主义者，他们
# _5 n7 @% I1 i& b1 x1 B渴望一切最宏大最完美的东西.这种状态，用为巴西人专设的词汇
. H7 i' g& D4 S) }+ s$ c"ufanismo”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一种过分的自大和热切，我想不出巴
西人在其他任何领域会有如此强烈的竞争意识.等一下，也许在整形方
) g7 o/ A* N+ ~/ N# s, Q; n面……据不靠谱数据统计，巴西在2012年的整形手术总量仅次于美国。
- d+ G2 w& {5 O" O% N% `不过在翘臀塑形方面，巴西是此类手术需求量最大的国家.想到那些在
海滩上跃动着的紧实肌肤和起伏曲线，让人不免有些喉头发紧，解渴的
/ k# y% r& {+ E' ~) u方式就是尽快走回到科帕卡巴内海滩，风光独好。不过最好带上太阳镜
和防晒霜，否则热情再高涨也无法持久，里约的1月阳光就像是电焊喷
/ J4 a+ ~  ]4 X% F, j) l5 t% s灯一样灼人。
沿着里约的海岸线走，型男美女扑面而来，甚至让人审美疲劳，偶尔撞
6 j6 p7 K* m/ v& s0 ^见一个臃肿懒散的胖子在闲晃，倒觉得亲切.在这里很容易遇上一些新
闻中的人物，因为这是“人民的海滩”。比如帕尔梅拉斯俱乐部主席阿
8 j$ ^+ C$ k# {: N7 ?纳多•迪内罗。此君在狂欢节前被发现在里约海滩土悠闲地晒着太阳，
而他的球队前一夭刚刚降级.降级当日，迪内罗对着电视镜头泪湿衣
8 g; z! h2 ~* b1 R) J襟，表示要与俱乐部共患难，“付出我的一切”.转日，他带着悲痛与
烦忧躲到了里约，在阳光下消化.当被记者追问为什么还有心思日光浴
的时候，迪内罗理直气壮:“昨天我和球队一道在现场悲痛过了啊.今
天我在里约刚开完会，出来散散心。这有什么问题么?”迪内罗反感媒
( m5 L* a* j/ f" u8 O7 e体多事，对着自己步入暮年的半裸身体拍个没完.他的行为和情绪，倒
5 ?6 N! q  f) ]/ n% e: `, v是纯正的巴西风格:悲痛与喜悦可以快速切换，力量则来自炫目的阳
, I1 F6 b1 O. f# V/ o. V- ^光，巴西人为失去1950年世界杯难过了半个多世纪(至少口头上是这
+ Q& j% B. J( W+ G样)，但这也不妨碍他们拿这场“巴西立国以来的最大悲剧”寻开心.
& q: T% N1 a+ p9 L9 n0 T9 _5 V比如作家若奥•马克西姆重新编辑了1950年世界杯决赛的录像带，让乌
+ G4 K; S9 s+ I& u' _拉主杀死比赛的那拉进球被门柱弹了出去，巴西队如愿捧杯，而乌拉主
人哭得就像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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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长久的欢快情绪相比，巴西足球的悲伤或是肃穆总显得短暂，真正因
" c4 i) E$ ~+ q: Y. ^8 l5 U! O为1950年的决赛受伤的人是守门员巴尔博萨，他对于那场比赛的叹息直
& i6 V! s0 M* r( n& A3 B到生命尽头才讲完:“巴西最长的刑期不过20年，而我却被禁锢了50
年。”和他同样背着沉重包袱的还有对失球负有责任的后卫比戈德和儒
% P; `6 z: |' B# l9 t1 c维尼奥，只是受到的奚落和唾骂少些罢了.这三位黑人球员，此后组成
: i* h' S* F  ^" R* R了一个失意者联盟;偶尔在里约聚会，虽然不提当年的失落，但总免不
0 O  q7 L! C% z% f" B( h+ N% x了垂头丧气.事实上，他们后半生都因为一场球赛而垂头丧气着.内森
•罗德里格斯曾创造了一个深受巴西人认同的概念“流浪狗情结”，以
形容那种自大落空后无所依托的自卑情绪，我在里约停留的时间很短，
没看到什么失落者，闲时翻书倒是觉得这三位悲催，当了半生流浪狗.
+ F7 n% F, }* ?) Q/ P, E5 ?) [
: C! k, E2 Y6 R' P1 n8 r* q* H不过我对巴西以及巴西足球的了解都是来自维基和纪录片，所以即便巴
3 \) R1 J1 [' D6 P( _尔博萨站在眼前，我也认不出来，更不会和他谈1950年.我更希望找一
1 V" y; @3 W% F$ O. ~5 S个巴尔博萨这样的当地人作陪，深入市区走一走，顺便也帮我指认一下
7 a! x( b( H& S5 t哪位是真名人，哪个只是貌似神离的模仿秀.至少我在停留的短短两
日，就看到了神似阿松桑和泽•罗伯托的两位黑人兄弟，其中一个还在
货柜边踢球，想来是一位脚法不俗的搬运工.由此感叹，巴西真是足球
王国，高手都深藏民间，漫步海滩和街头偶尔看到别人踢球，总有一种
进入足球江湖的紧张兴奋。

! P7 S) ~- G7 B2 L6 ~7 N这种深入江湖，在隐士高人面前献丑的紧张，在里约唯一的一次踢球经
0 \) a2 E8 V) c历中体味得最明显，小球场在贫民区的一座山顶上，车要沿着近50度的
大坡爬上去，而后最陡峭的那段就需要步行了.还没走到球场，我就已
3 Q5 h1 v+ Z4 s9 r) Q# k经腿软肝颤，不断拿自己坐了30个小时飞机这事解嘲.球场虽在贫民
窟，但环境真心棒极:远处可以望见云遮雾绕的耶稣圣像，山风吹来清
洌爽快。唯一不爽的是踢球的时候周围有一群当地孩子作观众，在有人
3 G8 j- [* ~% g6 S; p失误的时候发出哄笑声.即便没有人失误，他们也手舞足蹈地大声指
挥。有这样的球迷，难怪巴西足球不敢懈怠.压力催巴西人奋进，但压
力却使外国友人崩溃，我们只踢了20多分钟就草草收场.事后问同去的
8 ~0 u/ Y. v) m" {$ X师妹，那些熊孩子都嚷嚷些什么?这个问题很有自取其辱的意思，师妹
1 ]; i, J" q+ ?6 P+ A1 s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你真想知道?你肯定不会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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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巴西人的最爱。就像爸爸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pengyou333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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