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赵明阳:背实德4亿巨债 新队不以企业名称冠名

黄石球迷

传闻中的“大连双雄合二为一”，终于在赛季结束时将成为现实。作为第一当事人，阿尔滨俱乐部老板赵明阳首次开口，对此次行动的各个方面进行了正面的解答，并对未来大连队的前景进行了展望。

10月的最后一天，北京王朝天伦酒店三楼的咖啡厅。外面是王府井的闹市，这里却很安静，阳光柔和地洒在地板和茶桌上。

　　大连阿尔滨队的老板赵明阳只穿了一件衬衣，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修长精干。外界都把他称为富二代，但事实上他小时候家境并不好，他是在贫困中长大的，并辅佐父亲打下了现在的基业。

　　“我来杯蓝山，哥们，你也来蓝山？”在赵明阳身上，没有多少老板的架子。在记者打开采访本之前，他掏出一个皮袋子打开，里面放着两支烟头和一小袋烟丝。他熟练地装好烟丝，点燃，吸了一口，然后望着记者，“开始？”

　　近期大连足球的新闻杂乱而又缤纷。赵明阳坦率地告诉记者，实德队现在的状况他也心疼，如果能做什么事情让大连足球复兴起来，他一定会去做。“其实我们现在阿尔滨队玩得也算是有声有色，按照正常想法，这样已经挺不错了。但现在大连足球需要复兴，如果大连市需要我，我会把这个当做我的使命。”

　　专访正文：若我来做，不是合并是收购

　　体坛：外界一直在传说，大连阿尔滨队和大连实德队可能合并？

　　赵明阳：如果确定让我做这件事，我是收购，而不是合并。

　　体坛：可是听说实德队早已资不抵债，如果阿尔滨收购实德，将要背上很沉重的债务吧？

　　赵明阳：是的，实德队有将近4个亿的债务。如果收购这支球队，那肯定就要由我来背这将近4个亿的债务。

　　体坛：你从乙级队搞起，现在花了多少钱了？

　　赵明阳：第一年是乙级队，花得不多，大概有1500万。第二年是中甲，最终我们财务算了一下，是8000万。今年阿尔滨队打了中超，这一年我们花了3个亿。如果我现在要来收购实德队，那就要背上他们的债务。如果收购成功，算起来我这三年一共在足球上要花8个多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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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下旬，有关大连阿尔滨队和大连实德队合并的消息此起彼伏，而对于大连实德队的未来走向，外界的猜测颇多。

　　记者解读

　　从3月下旬开始，实德队实际上就开始面临危机，一度发生俱乐部拖欠队员工资和奖金接近3个月的极限情况。当时为了摆脱俱乐部的财政困境，实德集团和实德俱乐部曾经商量，卖出几个球员来缓解压力。

　　据记者了解，广州恒大购买李学鹏一事，在价格谈到2500万之后，恒大俱乐部报请老板许家印批复，最终得到了许家印的认可。刘永灼抵达大连，希望用2500万带走李学鹏。但阻力在于，实德当年从万达手中得到球队时的合同中有一个条款：凡是涉及到球队中重要球员的转会，俱乐部需报请大连市相关部门审议。于是这次在大连市各界的努力下，最终李学鹏了留在了大连。

　　一直以来，实德队都是实德集团的财政漏斗，这些年累积起来，它的债务竟然达到接近4个亿。而实德队本身的价值，如果按照中超资格加上球员的价值来计算，以它艰难保级的身份，价格很难超过一个亿。

　　从实德队面临危机开始，除了红牛曾经表达过一丝意向之外，再没有一家企业和实德集团联系过收购事宜。而大连市的本地企业，更是没有涉及。此前曾经传说过，大连海昌集团、大连造船厂、几家房地产企业和一家海产养殖企业都有收购球队的意向，但经记者一一核实，这些都是大连球迷的美好愿望而已。因为目前在中国搞球队，没有一家企业能够盈利，这些企业根本不愿意搞这种只能赔钱没有利润的事情。

　　此时，实德队实际上已经面临当年四川冠城所遇到的窘境，而当年冠城队是以解散终了的。可是在中超资格还值点钱的现今，如果实德俱乐部坚持不解散，而是把球队贱卖转让出大连，那这将是大连市足球界一场难以估量的重大损失。

　　赵明阳是目前唯一对复兴大连足球有着极高热情的大集团老板，即使他目前的身份是实德的德比对手，他也对实德队有着很高的热情。当然，最终能否收购成功，还需要一些契机。

　　无论是“合并”还是“收购”，对中国足协和中超来说是一回事——新的大连队只有一个中超名额，另一个中超壳将被弃掉，而不能卖掉。但对赵明阳来说，他认为是“收购”而不是简单的“合并”，就是强调这是阿尔滨主导的行为，他将承担起实德的4亿元债务。

专访正文：王健林他们对大连足球的贡献，没有人能比

　　体坛：你和王健林以及徐明都曾经有过接触吧，怎么评价他们？

　　赵明阳：他们在中国足球尤其是大连足球的地位和贡献，没有人能够撼动。特别是王健林，他做出了太多的贡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王健林的举动直接催熟了中国足球职业联赛。王健林同时也是大连足球辉煌历史的奠基者，谈本身就喜欢足球，他是足球爱好者。

　　徐明延续了王建林打造的大连足球辉煌史，他也做了巨大的贡献，也曾经做了一些尝试。但徐明本身不爱好足球，不懂足球，所以才卖了那么多好球员，例如于汉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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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年底，王健林作出了将大连万达队转让给实德的决定。此后，这支球队从2000年到2002年拿到了甲A三连冠，开创了大连足球乃至中 国足球史上的新篇章。不过从2003年开始，这支球队实际上就一直处于下滑趋势，2005年的冠军有点骗局色彩。从那之后，大连足球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中国 最强队名单之中。

　　记者解读

　　这三位足球老板，都有很鲜明的特点。王健林的个性果敢倔强，徐明的坚持和灵活性一直把握得相当好，而赵明阳性格果决，又富有人情味。

　　王健林喜欢艺术作品，不但收购，而且还直接办展览，他经常为一些中国大师在巴黎办画展。就个人爱好而言，王健林喜欢唱歌，为了在公司的晚会上献唱，他甚至把自己关在家里的KTV房中练上一晚。

　　徐明也收集艺术品，甚至经常去拍卖场所，他曾经拍下过不少名画，也曾经拍下过翡翠、古玉等。在大连实德训练基地的墙壁上，现在还挂有一些徐明当 年买下来的画。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把心思沉淀在这些艺术品之上。“他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但他的心思都放在生意上了。”他的一位昔日密友这样评价他。

　　赵明阳的爱好有点广泛，当年没钱时他就玩摄影，但买不起好的器材，只是用一台海鸥120相机；到后来有钱了，他直接去扛回来一台阿尔帕。他的摄影更多的是自娱自乐，“也是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我倒真想周游世界，好好拍些照片。”

　　游艇和看电影是赵明阳的爱好，但这些比不上烟斗和飙车。当记者问他能飙多快时，他微笑：“反正挺快。”这些爱好，使赵明阳更具人情味儿。

　　曾有传闻说，王健林当时并没有想转让球队，而是被人迫使被动转让。这些传闻的佐证是，当时王健林确实已经做好了2000赛季的所有准备，他为球队签下了新教练科萨诺维奇，又花了千万买来了冯潇霆这批小球员。

　　事实上，王健林是无偿把球队转让给实德的。实德付出的1.2亿，是购买一栋六层体育用品商场和训练基地的费用。这个商场在大连商场的旁边，地处大连核心地段，从投资角度看，这1.2亿花得极为超值。

　　实德为大连创造的辉煌，止于2003年。在此之前，实德对足球的投入堪称全国第一，但在2003年，整个集团的资金链趋紧。2004年实德主导 的“G7足球革命”，和实德资金链趋紧又得不到大连市一些具体的支持，有着直接关系。那时候，实德老板萌生的是以球养球的概念，想通过控制足球资源来形成 某种形式的垄断，实德系和足球革命都有这样的指导性概念。

　　2005年，实德队出人意料地拿到了冠军，而且是双料冠军。但中超冠军是在牺牲了关联球队利益的基础上得到的，而足协杯冠军因为是一场定胜负，带有很大的偶然性。其实那一年的实德队，已经被实德系和卖球员掏空了身子，只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已。

　　记者曾深入了解过实德队2003年开始的衰败，其主要原因有三点。一是实德集团的资金链紧张，而出售球员能缓解资金压力。那时几乎每年实德队员 都是在大年三十才拿到工资和奖金的。二是实德失去了对足球的热情。实德老板本身并不爱好足球，从某种意义上说，足球对于他是生意；但在某位大连市领导调走 之后，他在大连市并没有得到他所期待的利益。从2006年直到2010年，实德俱乐部的一些工作人员都曾经公开说过，想把球队迁出大连市。三是实德老板对 足球专业上仍有欠缺，在一些关键性的球员运作以及青训培养上，其决策失误率极高。在他手上，已经走出去了几批大连籍小球员。

　　和王健林以及徐明相比，赵明阳几乎就是一个足球专家，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以及对中国足球和世界足球如数家珍般的了解，使他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足球老板。在和记者聊天中，他竟然连其他球队不起眼的17岁年轻球员都能叫出名字来，还能说出他们的个人特点。

　　老板是否有足够的钱，并是否愿意把钱投入到足球上，是衡量球队未来发展的重要指标。曾经有不少人怀疑赵明阳的家当是否丰厚，记者曾经详细了解了阿尔滨集团现在的规模，结果让人很吃惊。

　　在人们传统印象中，阿尔滨集团只是一个建筑企业，靠给开发商建房子来收取建工费；但实际上，现在的阿尔滨集团在赵明阳的倡导下，在很多方面都形 成了自己的体系闭合链，他们现在既是开发商又是建筑商，同时又在自己运营自己的商业类地产如酒店业等等，可以做到自产自销。除了房地产之外，他的触角还伸 到了其他领域，在大连市他们搞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海水淡化工程
专访正文：奖杯都放在大连市博物馆，容纳给每个大连人都看到

　　体坛：如果收购成功，实德队的那些奖杯要放在新俱乐部的荣誉室里吗？

　　赵明阳：如果收购成功，那么大连实德队荣誉室里的近百奖杯，也不会放在新的俱乐部荣誉室中。这些奖杯和荣誉，本来也不只属于大连实德，也不是只 属于大连万达，当然更不是只属于大连阿尔滨。这些荣誉都属于大连市，这是大连全市人民的荣誉和骄傲。因此，这些奖杯我们将会把它们放在大连市博物馆中，让 大连市的人民都看到；而不是把它们放在俱乐部的荣誉室里，只让极少数的人看到。

　　足球历史是大连城市历史的一部分，不管是大连万达、大连实德还是大连阿尔滨，没有大小，没有三六九等，它们都是大连市的，属于大连市全体市民。我们以后如果有幸创造出来一些成绩的话，那么这些荣誉和奖杯我们也会放在大连市博物馆，让所有的市民都看到。

　　体坛：听说你考虑过明年收购后，新球队不以企业名称来冠名球队，那样岂不是白白损失了很大一笔钱吗？

　　赵明阳：坦率地说，企业冠名在球队身上，企业的知名度和广告效应是很突出的。大连阿尔滨这几年，我就能感受到这样的效应。

　　但我个人认为，大连足球真的是大连市的，而不是哪一家企业的，应该让足球回归到最本真的状态去。我们如果收购成功，将来就不用企业冠名了，干脆 就搞一个中性名字，例如“大连FC”一类的，到时我们会搞一个征集名称的活动。因为这支球队代表的是大连这座城市，而不是代表一个企业。中国足球要想发 展，以后也必须要走社会化的道路，而不是走企业化的道路，这样中国足球才会更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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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6月传出“红牛欲购实德队”的消息时，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些奖杯的未来去向。据说当时大连市方面震怒的原因，也在于此。

　　记者解读：

　　收购了该球队，那么该球队所有的东西都将归新东家所有，也就是说无论债权债务，都将如此。

　　当时红牛集团试图收购大连实德队的时候，据说设想过把这些奖杯带到云南，这也是一个无可厚非的想法。当年的上海中远前往陕西，并最终卖给人和集 团的时候，他们也是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人和俱乐部。前段时间，人和俱乐部还在整理以前（包括中远）的历史图片、荣誉证书和奖杯等，成为充实俱乐部荣誉室 的珍品。

　　把辉煌历史买到手中，并让别人投以艳慕眼光，这是一般人的做法；但把以前的辉煌历史都放进城市博物馆，赵明阳这个想法虽然另类，但又相当大气。

专访正文：2009年，我差一点买下了实德队

　　在记者对赵明阳的采访中，有时会很轻松地聊起大连足球。记者从1996年就开始随队采访大连队，对于大连足球的各个层面细节都非常了解，但没想 到聊起来，赵明阳的足球知识却让记者大吃一惊。连依黑、奥兰多等多年前的大连队外援，他都如数家珍。他说从1994年职业联赛开始以来，大连队的比赛他只 要能调开工作时间，几乎场场不落。

　　体坛：你会踢球吗？

　　赵明阳：我从小就踢球，那时候是在学校里踢，但肯定不是踢得很好的那种，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场上位置。大连的学校都是这样，小孩子都上场踢球，基本上我很多位置都踢过。虽然踢得不好，可是我喜欢踢。

　　体坛：那么现在呢，看你的队员们踢球你不脚痒吗？有没有过上去和他们一起踢的冲动？

　　赵明阳：我肯定不会，那不是荒料了（笑）。队员做队员该做的事，我做老板该做的事。

　　体坛：你平时去休息室讲话吗？

　　赵明阳：休息室就是主教练的势力范围，有些老板把主教练的活儿都干了，我不这样，我几乎就没去过休息室。

　　体坛：现在除了阿尔滨队的比赛，你还会看别的比赛吗？

　　赵明阳：当然，以前我就看别队的比赛，现在也一样。基本上我一有时间就看球，不光看我们自己球队的，包括恒大、山东、贵州、北京、辽宁，还有其 他一些球队的比赛我都看。晚上欧洲的比赛也看，西甲和英超是必看的。所以我不光对国内球员熟悉和了解，对欧洲联赛中很多球员也都知道。像引进罗申巴克时， 经纪人一报上名字我就知道，这次凯塔更是这样。而且，我看经纪人带来的录像时，不看剪辑，我要看全场的录像。

　　引进外援，主要是看他的风格是不是能够和全队相融合。中超很多球队这些年犯了很多错误，买来了很多用处不大的外援，甚至很多人都被称为水货。其 实有些人一回到原来的环境里，马上就又能发挥出水平了，他们不是水货，在中国之所以没有很好的发挥，主要是球队和他的踢球风格不相符。另外，可能就是俱乐 部太急，没有给他足够磨合的时间。

　　我们这个赛季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当时乌塔卡都快踢不上球了，但我坚持要给他机会，给他出场时间，甚至不用卡纳莱斯也要用他。这件事当时队里不敢做决定，是我拍板的。

　　体坛：你以后还要这么看比赛吗？

　　赵明阳：说到这些，我还真想给中超的老板们提一个倡议，希望他们有空的时候都看看比赛，慢慢了解和熟悉足球，进而喜爱足球。既然已经投入在这上面了，就应该搞懂它。

　　（我们的采访像聊天一样轻松，赵明阳突然转移了话题）外界可能都不知道，2009年，就是我要买大连实德的。当时已经谈了，而且谈得很深入。其 实在2009年，徐明是非常想卖球队的，当时由李明介绍，我和徐明谈了收购的细节问题。在价钱上我都没怎么砍徐明，但在涉及一些商务合同时，我们没有谈 妥，所以后来我没有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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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和2009年的年初，都曾经传出实德要出售球队的消息，而且流传的版本五花八门。很多人都把大连艺达集团、大连造船厂等列在名单里，阿尔滨当时并不是“绯闻”对象之一。

　　记者解读：

　　其实，赵明阳身上还有一件事情不为外界所知，那就是大连星海湾广场的填海工程，他承担了很大一部分工程量。此前人们在谈论徐明的时候，总要说他挖了一个坑（大连站前不夜城），填了一个坑（星海湾广场），但其实当时在填海项目中，徐明承包的工程量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在2009年收购大连实德未能陈功后，赵明阳马上投资组建了一支乙级球队，就是大连阿尔滨队，后来创造了中国足球史上“三级跳”纪录。

　　在中国职业俱乐部中，赵明阳应该是最懂球也最爱球的老板了。卡纳莱斯的名气和身价都比乌塔卡高得多，但他坚持给乌塔卡机会，最终成就了乌塔卡创造了连续10长进球的中超纪录。

　　据记者了解，对本赛季初就下课的阿尔滨主帅张外龙，赵明阳其实一直很有好感。但在联赛第一场客场战天津后，开车从天津返回大连的高速公路上，赵明阳就果断决定准备换帅。因为他察觉出，虽然张外龙的能力不错，但他身边人的执行能力不强，而且球队当时已经被搞得无所适从。

　　在本赛季，最能体现赵明阳贡献的，还是拍板果断签下前巴萨球星凯塔。现在看来，签下凯塔是捡了个大便宜，凯塔的个人能力、为人处世以及职业素养，都给大连阿尔滨带来了质变。

　　在和记者聊天的时候，赵明阳以赞赏的语气说起了罗申巴克。而罗申巴克从进队以来，就被球友和媒体成为"罗大腕"，言辞着中带有贬义。据说他进队 第三天，俱乐部的一名工作人员给他大电话，请他告知护照号，要为他办理暂住证。当时罗申巴克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找我，找我经纪人 去。”在队中，他和中方队友也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场上和中方球员的配合也就很难默契，一度成为边缘人。

　　但在另一位前巴萨球星凯塔来到球队之后，罗申巴克老树发新枝，终于显现出他当年在巴萨的风采。赵明阳说：“我以前就看了他在西甲的比赛，他绝对不是前一段时间表现出来的那种水平，所以我一直坚持让队里给他时间和机会。”

　　2009年就试图收购过实德一次，而这次赵明阳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