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是足球职业化产业链的最关键问题？

黄石球迷

前几日，在2014中超联赛即将开锣之际。新浪首页以及博客首页都刊发了知名体育专栏作家、体育产业工作者棋哥的博文《足球职业化的产业链问题》。拜读该大作再三，终于领会到其中心思想在最后一句：这种离不开体育公共资源的职业化如果得不到掌控资源的政府支持，未来发展依然艰难。黎叔对棋哥的观点以及该文通篇对中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的诸多认识实难苟同，遂涂鸦此文，意在抛砖引玉，希望引发关心中国足球的球迷对中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的理性思考。

黎叔认为，中国足球职业化（包括世界各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的关键环节是打造一个尊重足球运动竞技规律、尊重足球产业化市场规律的可持续发展的职业联赛，而这个职业联赛的管理和服务机构——中国足协则是打造这个关键环节的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未来中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的健康发展取决于中国足协对中国足球职业联赛管理和认识水平的提高甚至取决于其本身体制的彻底改革。而绝非棋哥所言，取决于“掌控资源的政府支持”。

棋哥在其文中谈到：搞职业足球俱乐部，产业链，现金流是不可或缺的。靠传统体育营销的票房、广告、冠名赞助、特许产品、球员经纪等经营活动很难彻底解决职业足球的产业链问题。而跨界以房地产、国企垄断行业来支持职业足球也仅是权宜之计。黎叔不禁想问棋哥一句：一个职业足球俱乐部不靠票房、广告、冠名赞助、特许产品、球员经纪等经营活动来赚钱，那靠什么？不错，棋哥看到了绝大多数中国足球俱乐部在职业化20年来的惨淡经营和赔本吆喝，但棋哥并没有看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或者有意无意在回避问题的根本实质！

过往中国足球职业化的二十年，正伴随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任何体育产业包括文化产业的发展均与经济环境共生共荣，但中国足球的职业化之路却与中国经济发展的大环境背道而驰，日渐衰落甚至一度濒临崩溃的边缘！为什么？这是因为中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最关键环节的管理者和服务者——中国足协把一棵原本可以引无数金凤凰来筑巢的梧桐树——中国足球职业联赛——摧残得病象丛生、败落凋零，凤凰们没有欣欣向荣、枝繁叶茂的环境遮风挡雨、修养生息，自然弃巢而去！试问：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这才是中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在过去二十年间举步维艰的根本原因所在！

举个简单例子。自从中国足协腐败窝案爆发后，足协对中国足球职业化的折腾稍有收敛，广州恒大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一枝独秀。在去年勇夺亚冠后，今年伊始，恒大就收获胸前广告赞助一个多亿！恒大虽在去年豪掷七个亿却基本做到了收支平衡。企业为什么愿意大笔投资，就是因为看到了些许希望！

关于中国足协过往二十年包括职业化之前的管理思想劣根，作为一个追随中国足球三十多年的痴心球迷，黎叔在以前发表的若干博文中做过不同程度的反思和批判，相信黎叔的观点反映了广大草根球迷的心声。按照棋哥在博文中不经意的流露，他应是浸淫中国足坛多年，经由多年王俊生手下工作、继而是从事体育媒体和体育产业、甚至列席足代会参与中国足球高层论坛并担任职业联赛执行局执委等等等等——如此非凡阅历的棋哥，怎么会在论述中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的重要问题上忽略了中国足协的作用而把皮球踢给一个“掌控资源”却语焉不详的“政府”呢？

棋哥对足球职业化产业链问题的有感而发是从青少年足球问题开始的。他说：中国足球青少年后备人才的断档，与我们职业化发展盲目跟风也有关——并以他和国家体育局副局长王均同志的一席谈佐证。黎叔想问棋哥一句：所谓“盲目跟风”是跟的什么风？东风西风亦或是偏北风？中国足协N多年前在秦皇岛搞的足校以及其它类似足校都是中国体育举国体制下的产物，它必须在职业化的改革中转制并消亡。难道足协也要搞一个“中国足协秦皇岛队”参加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吗？

那么，在举国体制下的青少年足球梯队面临断档的时候，足协该怎么做？第一、应从职业联赛的管理制度上建立俱乐部的相关准入资格，在准入资格中明确说明俱乐部建立青训体系的责任及具体要求，达不到准入资格的俱乐部不得注册，并常年由足协专门的部门监督执行——实际上这只需在职业化初期把好关即可。如果一个职业足球联赛保持健康可持续发展，俱乐部不用你管它也会屁颠屁颠、乐此不疲地去干这事儿，这是挣钱的大买卖啊——看看阿森纳、曼联、皇马、巴萨的青训营出了多少为俱乐部赚钱的好球员！徐根宝为何一度退出江湖到崇明岛搞他的“根宝基地”？根宝太聪明，他知道这事将来一定能赚钞票！第二、在职业化的背景下，足协青少年足球工作重点要转向服务、组织各级青少年联赛，包括和教育系统合作组织高中联赛、大学联赛。当然这些工作需要资金，但足协包括各俱乐部可以从一个健康发展不断成熟的职业化联赛每年的收益中拿出专项资金建立并经营一个“中国青少年足球发展基金”，从而能全面统筹支持、培植一个完善的各级青少年联赛体系。如此，棋哥就勿需忧虑中国足球青少年人才会断档了——这不是黎叔我闭门造车、凭空臆想，您稍微对世界成熟的各大联赛甚至日韩联赛做一个粗浅调研就能找到明确答案。

但是，以上两点都基于一个平台：一个健康的可持续发展的职业足球联赛。否则，一切无从谈起。棋哥，黎叔敢问：和您过从甚密的中国足协在过去二十年建立起这个平台了吗？贵为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的王均竟然把中国足球青少年人才断层问题归结为职业化初期的一刀切以及各俱乐部无力培养青少年队伍，而浑然不觉一个健康的可持续发展的联赛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更不会反省体育总局领导下的中国足协在职业化二十年对中国足球职业化的无知管理！

棋哥，中国足协在职业化初期并没有像您所说“盲目跟风”，因为如果他们当初跟了东风或是西风甚至是偏北风，虚心借鉴一下别人搞职业化几十上百年的经验教训，就不至于把中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的关键环节——职业联赛毁成这样！实际上，他们跟的是在“中国特色”幌子下不求真知、缺失科学管理精神的阴风！

棋哥以一个体育产业工作者的身份，在文章的最后两段方约略点题，“高大上”地抛出了“产业链、现金流”等炫目专业概念。黎叔一介草根，只粗陋知道：正如投资股票一样，股民对任何一种股票的投资都代表他对该股票未来现金流的期望。投资中国足球也如此，中国足协就如同证监会，职业联赛就像证券交易市场，你足协得用专业精神来建立这个市场、用职业态度来爱护这个市场、用严刑峻法来保护这个市场！投资者的未来才有足够的现金流做保证，他们才敢持续投资这个产业！棋哥先生，这一切和股民炒股时坐在豪华大户室还是大堂里有关系吗？和证交所里雇用多少保安有关系吗？和《每日证券报》刊登啥消息有关系吗？——显然毫无干系！那您怎么会得出中国足球职业化的产业链面临的难题是跟体育场馆、公安、媒体传播走进俱乐部“切唐僧肉”有关呢？难道一个职业化俱乐部不应该花钱造自己的场馆或租用别人的场馆？难道一个专业的俱乐部不该花钱雇保安搞好赛场安保工作？难道一个职业俱乐部不需要打造自己的公关形象？黎叔没有刻意忘记您提到“竞赛管理”也来切肉，如果您是指足协的话，没有人会反对中国足协作为一个称职的联赛管理者拿到它应得的红利。

棋哥，没有一个企业可以免费占用政府公共资源，这是普世准则。否则，这将是对大众的不公。职业化的足球俱乐部也不能例外，它必须按市场法则付它应该付的，拿到它应该拿到的——这才叫中国足球职业化健康的产业链。政府可以支持，但绝不意味着免费。如果棋哥认为未来中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的发展仰仗于掌控资源的政府支持的话，那不叫职业化足球，那叫做“国家社会主义足球”。

未来的中国足球职业化产业链的发展，取决于建立一个健康的、可持续发展的职业联赛、取决于这个联赛管理者——中国足协的管理水平和职业态度、取决于无数像棋哥这样的人能“跳出三界外”——认清“庐山真面目”，认清中国足球向前发展的关键所在。

棋哥，黎叔以为：如果您是个记者，那就应该用记者的客观和冷静去分析，而不是动辄用某领导的话来证明什么；如果您是个商人，那在商言商，您的论点明显站不住脚；如果您是个足协的工作人员，那我就明白您为啥这样说了。但即便如此，黎叔还得坦诚相告：您缺乏自省态度和专业精神——这相当可怕，中国足协过去二十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