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手记：亲历足协掌门更替 总局冷漠寒人心

黄石球迷

东玖大厦，比数九寒冬更寒冷

1月25日，几十名报道中国足协领导层调整的记者们感受到了比数九寒冬更寒冷的东西。

上午，记者就被拒之门外

根据当天的天气预报，25日北京天气是零下八度到零上一度，但是早上八点半出门，我发现风吹到脸上，有种另类刀削面的效果。

还在路上，给足协人士打电话，想了解张剑、魏吉祥来接替韦迪、薛立的会议安排时间。电话里听到了劝阻：“别来了，这里马上就把记者轰出去了。”

“谁让轰的？”足协头头脑脑自己都要走了，肯定没什么心思去想记者来不来采访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奇怪。

“领导呗。”

“现在领导还有心思管这个？”

“总局的领导，不是足协的。”

九点十分左右，我走到东玖大厦A座南门“中国足球协会”门牌下，看到几位记者果然聚集在此。大部分人还没上去就被挡在了楼下，只有法制晚报的王帆来得早，上去了七楼，结果享受到了被轰下来的待遇。还有部分记者已经离去，是看到这里不让上去，就去了体育馆路汽摩中心。我和同事宫云捷 在这里守候，另一位同事吕长伟 去了汽摩中心那边。

信息失误，导致上午错报

等在东玖大厦一楼门厅，记者们有三三两两聊天，也有因为下午出报把电脑放在保安桌上忙着写稿的，还有摄影记者整理着自己的设备。

无聊中，我发短信给熟人：“怎么还没动静？”对方回答：“快了，十点开会。”我一下兴奋起来：“送旧，还是迎新？”回复很快：“迎新。”“还以为是下午，现在开会确定吗？”回来的信息把我带上了歧路：“应该。”于是，我随手发了一条微博，说十点中国足协将开会迎接“新人”。后来才知道，十点的会议是亚冠联赛的协调会议，那位熟人搞错了，以为是宣布领导任免决定的。

陆续有记者来到东玖大厦，试图上楼去足协办公楼层的努力都失败了。大厦物业的保安，根据足协的通知把记者们全部拦在了楼下，只能待在大厅里。虽然足协人士一再说明，都没有接到有关领导任免会议的通知，但是记者们担心突然开会，谁也不愿意离开，就守候在了这里。会前，关键人物先后到达

两点到了，电话开始不停响起，都是询问足协的会是不是已经开始。我也开始迷糊：足协人士都说两点开会，但是张剑、魏吉祥和总局官员都还没有到，交班仪式肯定还没有开始。两点十分，编辑来电话，沟通韦迪薛立去职张剑魏吉祥就职专题上线时间时候，正在东玖大厦A座南门的我突然看到足协综合部负责人董华出现在楼下路边一辆深蓝色的别克商务车边，上面走下来几个人，在董华指引下走向北门。我连忙追了过去，发现足协副主席林晓华也在其中。他们走得很快，没有给我看清全部人的机会就进楼了。

我很失望，估计是张剑、魏吉祥和总局官员们进去了。下午第一次来这里，我们曾经尝试上楼，就被保安坚决拦下。这次肯定也进不去，我也就放弃跟进楼。这时京华时报张晓敏也跑了过来：“是不是张剑他们来了？”我没看清楚，自然无法回答她。她也是远远看到这群人，马上跑过来，但比我还晚了一步。

我们正在犹豫是想办法上楼还是继续守候的时候，董华边打电话边走出了大楼，后面还有于洪臣。这时，路边一辆挂着武警牌照的奥迪轿车停了下来，董华和于洪臣赶了过去，车上下来的是蔡振华。我和张晓敏连忙闪到旁边，都举着手机拍照。蔡振华被于洪臣、董华引领走得很快，于董两人似乎有意在为领导遮挡，我们手机拍下的照片竟然被于洪臣和董华挡完了，蔡振华只有部分影子进入画面。 蔡振华一行进门后，我们跟着进去，被保安拦住了。我看了看时间：两点十五分。

后来我知道，会议是从两点二十开始的。



中午，确认下午任免

上午，记者们在足协和汽摩中心两处守候，但是都没有结果。足协这边还好，毕竟东玖大厦一楼可以避寒。汽摩中心那边的记者们就都只能站在体育馆路的大街边，顶着腊月的寒冷工作。

到了十一点左右，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记者们作鸟兽散，准备各自午餐后再回到东玖大厦来“继续战斗”。也就是午饭期间，大家纷纷接到线报：“下午，举行足协领导职务交接会议。”具体的时间，则有两点和两点半两种说法。

于是下午一点半前后，记者们都回到了东玖大厦，人数远远超过了上午。大部分人，直接到了东玖大厦地下车库。——经常来足协的记者知道，很多时候进出足协的重要人物都是开车到地库进出的。在地下车库的守候是有收获的：从16日开始就消失在人们视野里的韦迪，开车来到这里，然后上楼。韦迪的出现，坚定了记者们守候地库的决心。我让宫云捷和吕长伟都在这里，看有没有可能等到从总局来的官员和张剑、魏吉祥他们，自己回到了东玖大厦楼下地面。初步判断，总局领导和人事司官员应该是会乘坐一辆大车过来，进入地库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会后，薛立的温暖

张晓敏一心想上楼去，换成南门上去了。后来北京青年报肖赧 、五星体育记者等，也是从南门上去了。我已经知道吕长伟和宫云捷也已经从地库上到了八楼813会议室外，也就不想再上去，到计划在路边等着蔡振华带韦迪、薛立等人去汽摩中心和体育文化发展中心任职时候，能拍个集体照片。

好在虽然天冷，太阳照着还是有点舒服。我在路边奥迪和别克车边，等着蔡振华们下楼。三点十五分左右，薛立突然从北门走了出来。我连忙上前：“薛主席，会开完了？是不是蔡局和你们都马上走。”正在东张西望找什么的薛立也有些晕了：“这里会开完了，他们催我去体育文化发展中心那边，我下来了怎么没人？”我给她指那辆别克商务车：“送张剑魏吉祥来的是那台车，应该是送您和韦头（韦迪）过去的吧。”

薛立转身进楼：“太冷了，我上去拿外套。外面太冷，你也进来吧，别待在外面了。”我说了实话：“足协不让记者上楼，而且我也想等蔡局他们下来。”薛立还叫我进去：“进来，记者们都在八楼楼道里，怎么也比在外面强。蔡局这会儿不会走，别等了。”

虽然跟着薛立进楼，但是不影响保安忠于职守：“你不能进去。”薛立马上接话：“他是我客人。”跟到电梯口的保安也不客气：“你是谁？”我连忙说：“她是足协薛主席。”保安很敬业，伸出手来：“我看你工牌。”看了薛立的足协工作人员门禁卡，保安才悻悻而去。

电梯里，我对薛立说：“主席，外面不是都说您是去对外交流中心吗？”薛立说：“不是我，张秋平去那边，我是体育文化发展中心。我那里和足协这边不一样，到时候可能请媒体都不会怎么来的了。”我连忙说：“不会不会，您老有事招呼，我们一定去。”

人们反感总局刻板冷漠

我上楼时候，会议室里已经不少人走了出来。记者们都集中在楼道里，身后还有专人在维持现场。

看到记者们都在楼道里站着，一些足协工作人员很不理解：“不能让记者到一个大房间里啊，送点水什么的。”听说有要求不让记者上来，即便在八楼也有保安和一些足协年轻人专门“看守”记者，这些人士更反感：“总局都是什么脑子，这么冷让人家在外面。而且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不就是协会领导中心主任换了，需要搞成这种架势？本来就招人讨厌，这样更难和媒体处关系。”

在东玖大厦折腾了一天的记者们，不满都在17时40分足管中心新班子会议结束后爆发了。当时张剑、魏吉祥、于洪臣、林晓华等走出会议室，记者们站在两侧，希望采访张剑。一直板着脸的张剑走了过去，只留下两声“谢谢”。魏吉祥倒是和颜悦色，但也没有停下来。最后还是熟人于洪臣应付了大家几句，面对电视镜头和众多记者说了几句。

主角走了，记者们走进801媒体室写稿。大家开始议论：“这张剑怎么回事情，像是谁欠了他钱啊，总是绷着脸。魏吉祥倒是还好点。这上任了，说几句有什么哪。”“怎么这么久了，这任命和免职都没有官方正式消息？全是媒体报道的，官方消息该来一个啊。”……

记者们在足协现场写稿的计划也很快破产，一个年轻工作人员过来：“我们这里要清场，大家可以呆到六点十分，那时候这里就关灯关门了。”于是，记者们忙碌着赶快处理手上的活儿，准备撤离。

我们很快把会后第一批稿子发了出去，六点就都走出了足协，到附近一个咖啡馆继续写稿，顺带吃饭。这晚上，腾讯北分公司在中国农大体育馆举办年会，我们肯定是缺席了。晚上十点半，我们走的时候，宫云捷和吕长伟自我安慰：“反正我们也得不了大奖，年会去不去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