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尼奥践踏了皇马的优雅

标志性抡空

　    一个人在劈腿前任眼皮底下秀恩爱，是件快意恩仇的事情——尤其当对方际遇不佳、感情受挫的时候。马拉加玫瑰园球场，罗克·圣克鲁斯替补亮相梅开二度，帮助球队29年来首次战胜皇马，智利工程师佩莱格里尼复仇旧主，同时也令葡萄牙主帅穆里尼奥执教生涯第400场比赛惨淡收场，个人处境雪上加霜。正所谓：吾之蜜糖，彼之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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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13赛季至今，皇马落后巴萨16分之多，联赛卫冕已然无望。如今佩莱格莱尼率马拉加向穆里尼奥伤口撒了一把盐，但让人费解的是，穆帅为何宁忍伤口撕裂的剧痛，也非得弃用主力门将卡西利亚斯？赛后穆帅将此解释为“纯粹的技术决定”，但这显然失实，ESPN专栏作家菲尔·鲍尔形容，“这是我听美国人将厕纸称为‘卫生纸’以来的最佳委婉用语。”

, t9 R( j/ U6 U　　这更像是杀鸡儆猴，一次立威式惩罚。早在穆里尼奥执教皇马之初，卡西曾以更衣室代表身份，询问其能否改变球队集合方式。当时穆帅要求皇马球员比赛前夜远离妻子和朋友，在马德里的一家酒店集合，卡西告诉他：“球员们更愿意陪伴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那么，卡西利亚斯先生。”穆里尼奥反驳说：“请问您是和孩子们结婚吗？”从那时候开始，卡西就一直不怎么听话。他不赞成对巴萨球员使用杀伤战术或大打口水仗，不愿意诋毁攻击对手、批评裁判，他甚至公然“犯罪”，没把金球奖首票投给俱乐部队友C罗！

# }% x. x( g& n, v" n% @; ?　　卡西利亚斯“罪有应得”。但在皇马，不听穆里尼奥话的人实在太多。穆帅为皇马输球找了1000个理由，批评裁判、赛程、场地等，可球队内部屡屡有不同声音；他怀疑更衣室有内鬼，出卖球队机密；他认为俱乐部对他不够支持，媒体对他不够友好，球迷对他不够效忠……他希望复制执教切尔西、国际米兰的成功史，率球队与全世界为敌，逆势前行，却悲哀地发现皇马全队很难同心同德，自己反遭背叛。而当内外压力齐压穆里尼奥，当皇马终于堕落至联赛冠军梦想彻底破灭时，他又以玉石俱焚的方式做最后拼杀：连续批评球员、调查内鬼、抨击媒体、球队青训、刺激管理层甚至球迷，让战火蔓延伯纳乌，每个观众都变成自己的敌人。

　　穆里尼奥是世界足坛最愤怒，也最擅长利用愤怒的小鸟。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加认为愤怒是成功之源动力，穆里尼奥在斯坦福桥和梅阿查所为，就是借助自身个性和极具煽动性的谎言激发球员斗志，并通过主动与竞争对手及媒体为敌，用仇恨为力量，营造出一种短时的、极具指向性和功利目的的团队意识。阿布拉莫维奇和莫拉蒂为切尔西、国际米兰拼好夺冠蓝图，穆帅执教前两队阵容已足够豪华，而他带来的只不过是一种精神驱动力，强力高效，却别指望长久。

　　这样的精神驱动力，以及穆氏激情表演、造势、演说、手铐等“注射方式”意义非凡——很符合两队挤进足坛上流社会的冲动，也与队内核心球员的愤青气质相得益彰。在切尔西和国际米兰，穆里尼奥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令对手恨他，媒体恨他，但球队管理层和球迷绝对拥护他。然而，该战术于皇马却格格不入。道理很简单，皇马乃西甲第一豪门，裁判足够照顾（西甲头号点球大户），媒体足够关注。当已属既得利益集团成员的穆帅仍以无惧权贵的挑战者自居，使用一贯的造反嘴型和手势时，就更像是耍横卖乖的流氓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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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帅常说球迷对皇马不够忠心，没有在裁判判罚问题上据理力争，但人们仅仅不愿跟他风头无谓喊冤叫屈罢了，何错之有？当然了，要一个压寨夫人学得母仪天下，也委实难度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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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皇马俱乐部虽然也对荣誉有饥饿感，却远非像切尔西或国际米兰那样饥不择食。伯纳乌球迷骨子里有挑剔的一面，希望球队以漂亮方式赢球，但球队技战术调教，恰恰是穆里尼奥的最大短板。谁知道切尔西、国际米兰和皇马有哪些鲜明的战术风格？穆里尼奥或许从来没有什么战术，或者是它太高明，高明得全世界足坛名宿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作为一家会员制球会，与穆里尼奥执教过的其他球队相比，皇马俱乐部的球迷确实更注重个人自由，对于任何事情的看法出现异见都很正常。在该俱乐部体制下，皇马主席佛罗伦蒂诺仍坚持授予穆里尼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前任主帅佩莱格里尼曾抱怨自己执教的球队是“一支没有钢琴手的乐团”，而穆里尼奥在球员市场享有更大权力；穆里尼奥需要最大限度实现球队控制，巴尔达诺、齐达内、皇马B队主帅以及一名队医相继沦为炮灰，黯然离队。

　　但皇马的体制与传统决定了，俱乐部妥协和忍让是有限度的。与近两任巴萨主帅相比，穆里尼奥的形象越来越像小丑。言行嬗变尚可以理解——足坛并非1号法庭，他在新闻发布会也不可能随手拿着圣经——但损害球队利益的做法不容姑息。当皇马在各线赛场接连失利，联赛被巴萨甩开16分，当穆里尼奥持续推卸责任，批评球员裁判，辱骂记者，以穆氏作风践踏百年豪门的优雅传统，分手就成了双方的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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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i9 e& [' t　　唯一不确定的只是时间。皇马本赛季欧冠夺魁是最大胆假设——若此，这只愤怒的小鸟明年夏天将高昂着头，叽叽喳喳扑向另一个亿万富翁的怀抱。否则拍完眼下这部《皇家无间道》（或《王牌大贱谍》），就是穆里尼奥在伯纳乌的收山之作。但无论如何，魔力鸟的离去不会让百年皇马伤筋动骨，他挥一挥翅膀，带不走一枚奖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