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足边后卫——记高洪波执教

一撸成名

南京也无非是这样。紫金山的枫叶飘落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树下也缺不了体肥头大的Communist 的官员们 ，操着满口的官腔，迈着伟岸的步伐，立刻将众人比了下去。也有不下车的，在豪华的座位上向外探出头来，显出高人一等的神情，说着些治理主义。实在标致极了。

　　中央饭店的侧方是一些小摊，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工作日，旁边的木椅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周末，小摊便不见了，到处是各种豪华轿车，直奔饭店门前。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要开会。”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正好国家队重新组建，名单上竟有我的名字，就去报了到。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官员，听到许多新鲜的训话。这是我第一次进国家队，对各方面很是好奇。当即见到了一个瘦削的教练，长形脸，小眼睛，提着台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便用了很平和的语气，向队员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高洪波……。”

　　大家都有些拘束的听着，想看看这个年轻教练到底是什么风格。接着就是训练，和队友们做简单的小范围训练。
训练间歇他走到我身边，“我的要求，理解了吗？”他问。

　　“理解了，只怕脚跟不上。”

　 “可以通过训练强化。”

　　于是就随队踢了几场比赛，取得了一些成绩，而且也更加的有了自信。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高指导叫停向我和蔼的说道：——“你看，作为边后卫，适时插上助攻，不必只是与后腰或边前卫小心的拉边，可以在适当的情况下走走中路。”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边后卫内收，怕影响边路防守，受人指责。”

　 四强赛捧杯之后，大家很是高兴。希望能继续进步，配合的更默契些，打法更熟练一些。这时传出反赌的大案，连高指导的名字也出现在各种质疑的论调中。不过我们并未受太大影响，他也闭口不谈，只是尽力去完善工作而已。

中国是大国，所以中国人当然各各都是能手。稍微有些可以卖弄的知识，就可以质疑和谩骂教练和球员了。“真爽！”大概他们都这样体会着满足。

　 这些质疑，似乎就能体现他们的才华了。但在我，却是特别的刺耳。以为足球踢不好就是我们不拼，可他们除了靠评论足球来赚钱，又做了什么呢。

到亚洲杯的失利，我便想去找高指导，告诉他我想不通为什么没能踢好，为什么发挥不出来。但我终究没有去，因为看得他有些凄然。

　　后来的世界杯预选赛打得很好，虽然有失球，却靠地面配合进了十多个球。其他亚洲强队顶多就进七八个。而且靠几年的胜利，得到了种子队排名。然而高指导被告知是要下课了，而且快得惊人，我深知这又是中国人惯用的玩弄伎俩，永远见不得别人好，哪怕吃不到也不让你吃，果子没熟就有人抢了。

果然之后新教练大刀阔斧，招了许多知名队员，把原来的人都遣散了。我也因能力不足和伤病再没进国家队，也再少见到高指导。因为说些没能了却的心愿，无非又使他失望，便连邮件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联系，却又难以言语，这样的一直到现在，竟等于杳无消息了。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的好教练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足球，就是希望中国有真正的职业足球；大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能成为足球强国。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喜欢。

　　他带队的视频，我还珍藏许多，也并未常拿出来看。只有他执教的情形，队员们的团结，取得的许多不可思议的胜利还时常在我心间，让我感到些许幸福。

十二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