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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瞬间的同情流露出人性 [打印本页]

作者: 谈笑有鸿儒 时间: 2011-12-21 21:15
标题: 瞬间的同情流露出人性
看到谢亚龙和杨一民的苍发堆雪，心中陡升一激灵的怜悯。

是我的正义感不够坚定吗？我赶紧找来关于铁岭审判的许多报道文本分析。发现对犯罪分子同情的不止我一个。许多文本在行文上都提及了谢亚龙们现在的形象。

贾志刚说：“尽管对他们的罪行早已经深恶痛绝，可是看到他们的苍老，还是感到悲哀和同情。”姬宇阳说：“到目前为止，许宏涛是所有亮相的犯罪嫌疑人中气色最好的。进法庭前他的衣服领子是立着的，也许是为了阻挡寒风。王珀头发白了。”还有一篇关于张健强的：“头发灰白，面容憔悴，眼窝深陷，昔日满面红光的圆脸已经发灰变尖。”

当然，这种“同情”不是立场上的是明摆着的，甚至连作者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是同情。就有这么一种感觉，犹若白驹过隙，不等你看清它的本来面目，即使看清楚了，也因摆不上台面而被自我否定。

比如，再坚强的战士，在被屈打的过程中，有没有闪过几次成招的冲动。甚至到最后想招了，他们又不让招了或没来得及招，就被毙了。结果自然是成就了一个宁死不屈的英雄，可是谁又注意到英雄背后的怕与挣扎。

再如，即使是最幸福的婚姻，一生中的双方也会有两百次离婚的念头和五十次掐死对方的想法。你会把这些念头告诉对方吗？不会。弗洛伊德关于人的攻击性本能或可解释。站在37楼阳台上会产生跳下去的想象或小学上课曾幻想过教室的吊扇旋转下来的血腥场面的同学有木有啊？

研究这些有什么用呢？这些瞬间衰变的、没来得及被理智与意志整理的感觉，正是人性本身。稍纵即逝的既有邪念，又有善念。捕捉到这一些，就捕捉到了人性既本善、又本恶。

看到谢亚龙们那一瞬间的怜悯，在看到胡子拉碴的萨达姆、被凌辱的卡扎菲、躺在囚笼里的穆巴拉克、瘫坐在轮椅上的卡洛斯·阿罗约时，都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虽不主流，但闪烁着人性光芒。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在利用人性中这块一戳即酸的软肉，来为自己减轻罪责。不管怎样，该不该人性地对待有罪的人，哪怕他是恶魔？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最触目惊心的例子是法国大革命。1793年1月21日，亲手参与发明断头台并亲自批准用它执行死刑的法王路易十六，在巴黎协和广场被送上断头台。巴黎人民万众沸腾的山呼海啸至今犹在耳边：“国王的血不是人血。斩首！斩首！”国王的血，是不是人血呢？若不承认，岂不是成了与国王一样的魔头？

正如人类还无法在实践中将灵与肉分离一样，人类也无法将其恶抽离出来单独施加惩罚，谢亚龙在孩子面前也许是个好父亲，但是，这个好父亲的一面，也要连带受罚。这就造成了我们在看待这件案子时正义感与悲剧感的杂糅。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法律审判他，但是保护其作为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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